之前就說過新竹的風很大，到了冬天的時候，我才知道新竹的風不只大，而且冷。
才十二月初，我已經穿著最保暖的外套出門，晚上躲在最厚的棉被裡發抖，震得床板嘎吱作響。
「這幾天是在冷幾點的？寒流嗎？」
我鼻涕懸在鼻頭，緩緩結冰。
「寒流？」小米失笑：「現在還是秋天，傻傻的。」
「你在新竹這麼多年，衣服都怎麼穿啊？」
「穿外套啊。」小米理所當然地說。
「我有一件防風外套啊。」
我指指身上在登山用品店買的昂貴外套。
「防風？你在新竹跟我提防風？」小米冷笑。
他拿出一件厚重的背心，背心上頭縫著許多口袋，口袋裡裝滿沉甸甸的鉛條。
「這防彈背心吧？」我大駭。
「在新竹穿背心不是為了要防風，是為了不讓風吹走。」
小米把外套放在我的手上，我瞬間被恐怖的重量壓垮。
「那、那保暖怎麼辦？」我絕望地跪在地上。
「保暖？」
小米的臉色突然黯淡，彷彿想起了一件傷心往事。
□
我還記得小時候有年冬天，我跟家人去合歡山上避冬。
山上下著雪，四周一片銀白，真是漂亮極了。
我堆了一個小雪人，拔下兩顆鈕扣給它當眼睛，心裡越看越喜歡，就問媽媽能不能把雪人帶回家。
媽媽卻跟我說，雪人不能下山，一下山就會死掉。
可我實在捨不得跟雪人分開。
於是要回新竹的時候，我瞞著媽媽把雪人藏在衣服裡上車，偷偷帶回房間裡。
那天晚上，我心滿意足地抱著雪人在被窩裡睡著了。
隔天早上醒來的時候……雪人已經……已經……
□
說到這裡，小米已經紅了眼眶。
結局已經顯而易見，小男孩無知的善意只能換來心碎的下場。
「你不是故意的。」我拍拍小米的肩膀。
「是我的錯，我的自私害了他。」
小米哽咽，堅持把故事說完。
「隔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，雪人已經凍死在我的懷裡。」
「三小。」我驚愕。
「你還記不記得幾年前，高雄的盛夏正午，你在烈日下曬得發燙的車殼上打了一顆雞蛋，居然把蛋煎熟了。」
「記得。」我真懷念那時候的陽光。
「去年冬天，我在室外放了一顆雞蛋，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？」
「變成雞蛋冰了嗎？」我猜。
「豈止。」
小米搖搖頭，凝重地說道。
「隔天早上，那顆雞蛋孵出了一頭北極熊。」
幹，居然直接給我冷到基因突變。
寒風吹過，我又打了一個冷顫。
我瞪大眼睛，看著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。
雞皮疙瘩上，一根不知何時長出的白色毛髮正隨風搖晃。
□
天冷了，希望大家注意保暖。
順便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心得。
寒冷的冬季，除了吃熱騰騰的食物以外，運動也是禦寒的好方法。
過去的我遇到冬天只會吃。
直到我漸漸發現，北部的寒冷不是吃就能解決的。
所以現在的我，選擇狂吃。
共勉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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